陆机的“旧里”就是在今天上海松江一带的华亭。陆逊曾被封为华亭侯,故陆家在华亭有祖产田宅别墅。此地清泉茂林,有华亭水、华亭谷。因多有鹤鸟栖息繁衍,当地人称为“鹤窠”。
在华亭的十年间,陆机虽有山水书卷为伴,寄情林泉,常听鹤唳清声,却无时无刻不以功名为念。他写下《辨亡论》,总结孙吴兴衰之由,夹述先祖功业,认为孙吴之兴,在于任贤使能,广播恩惠,遍收人心;孙吴之衰,则在不用群贤,巧取豪夺,民心流失。
陆机不甘心陆家基业毁在自己手上,但故国已经是落花流水春去也,他只能调整人生方向和政治道路,加强对新生的西晋政权的感情认同。陆机诗作名篇《拟古诗》(十二首)中有部分是在华亭隐居期间所作,诗中充满了对汉末士子游宦洛阳际遇的追记,幻想着能与他们在洛阳方驾并游,相聚同欢。通过创作《辨亡论》和《拟古诗》,陆机重新激发了入仕壮志,完成了加入西晋朝廷的心理建设,遂大约在西晋武帝太康十年(289)左右离开华亭,北上洛阳,力图在新朝寻找出路,重振家声。
宦游中原道阻且长
北上之路万水千山,道阻且长,陆机“伫立望故乡,顾影凄自怜”。峻秀华亭,清朗鹤唳,别时容易见时难。而前途吉凶,难以逆料,他“抚枕不能寐,振衣独长想”。
幸好,凭借天下无双的文学诗赋才华,陆机初到洛阳,便仿如晴空一鹤排云上,名动京华。重臣张华早就听闻陆机文名,对其非常欣赏,一见如故,称赞道,“伐吴之役,利获二俊”,认为西晋吞并孙吴最大的收获不是统一江南,而是得到陆机兄弟。在张华的多方引荐延誉下,陆机广泛结交西晋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声望大增。当时北方文学以张载、张协、张亢为首,三人合称“三张”,陆机陆云兄弟在洛阳声名鹊起后,时人甚至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之说。
我们通常认为,历史是由极少数大人物所主导的。绝大多数小人物,在历史进程里发挥的作用极为有限。其实,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小人物也能改变大人物。比如我们接下来即将提到的这位小人物。 他叫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