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妈阁庙前》,19世纪,博尔热。1838年8月,画家博尔热抵达香港,而后至广州、澳门,回国后,博尔热在1841年的绘画沙龙上做了一次展览,次年出版《中国与中国人》一书,收录其32幅速写和信件节选,以图文并茂的形式描绘中国。几年不见的好友互生龃龉,博尔热时常批评巴尔扎克的自私及挥霍,无力偿还好友债务的巴尔扎克只好以同名“软文”抵债,为其宣传造势。由此来看,这当是一篇命题作文,但巴尔扎克并不理解博尔热画的那堆“拙劣的画”,称其技巧已臻圆润成熟,可惜却无法步上伟大艺术家行列。所以巴尔扎克不谈博尔热的绘画技巧,也不谈两人的友谊,自作主张回答起法国人关心的问题来——“是不是真有个中国呢?”
对他来说,“虚幻神奇、诙谐有趣的中国是永远存在的”,那里有过不少发明,却墨守成规,“这个极为有趣的民族确实难以深刻认识⋯⋯虽然我们作了努力,有名的大传教士比如南怀仁、巴多明和其他神父也作了努力,但是,由于这种瞬息万变的风气,我们还不知道中国究竟是一个有专制政府的国家还是一个有立宪政体的国家,究竟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国家,还是一个无赖横行的国家。因此,自从我得知一个真诚的人来中国,我就大声说道:‘这一下可好啦,我们会知道一些事情啦!’”
通过博尔热的实地考察,巴尔扎克知道了什么?中国的贫穷,穷人挤住在旧船里,“一张吊床和一个献给慈悲的上帝的小衣橱,这就是家具”;中国产品的廉价和对英的贸易优势;中国式的骗术,“这个讲道德的国家造就了最可耻的骗子”;难以置信的中国的奢侈⋯⋯如他所言,“必须承认,这个民族值得认识、研究”,“让我们希望地理界决定到中国探险,并希望我们的国家能明白,必须与这块土地建立更广泛的贸易关系,而不是让我们的商行成为所有商行中最小的一个。”
文|李崇寒 与中国有关的一切在巴尔扎克笔下就像自带高光效果的背景板:中国器物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女人皮肤细腻犹如中国宣纸,相貌出众的男人的眉毛“仿佛出于中国画家的手笔”,在那片“迷梦”之地
文|李崇寒 巴尔扎克,摄于1842年 在巴尔扎克(1799—1850年)短暂而饱满、“作品比岁月还多”的一生中,《中国与中国人》是其《人间喜剧》之外作品中篇幅最大的一部,分四次在报上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