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天气,想来一定很冷了。记得太北小家伙似很怕冷的,在砖壁那几天下雨起风天气较冷时,小家伙不就手也冰冷,鼻子不通奶也不能吃吗?现在怎样?半岁了,较前大了一些,总该好些吧!希当心些,不要冷着这个小宝贝,我俩的小宝贝。”(1940年12月23日第二封)
……
“在闲游与独坐中,有时总仿佛有你及北北与我在一块玩着、谈着。特别是北北非常调皮,一时在地下,一时爬着妈妈怀里,又由妈妈怀里转到爸爸怀里来,闹个不休,真是快乐。可惜三个人分在三起,假如在一块的话,真痛快极了。……志兰!亲爱的,别时容易见时难。分离廿一个月了,何日相聚,念念、念念。”(1942年5月22日第十一封)
在战友和下属的眼中,左权是足智多谋、叱咤风云的指挥员,而在家书中,他是一位体贴入微的丈夫和舐犊情深的父亲。一家三口本该享受的天伦之乐,却被残酷的战争无情地阻隔,只能靠这薄薄的信纸倾诉衷肠。这些家书长期保存在刘志兰手中,1982年5月,左权牺牲整整40年后,刘志兰把这批珍贵的家书交给了女儿左太北。左太北才从这些家书中知道父亲是多么爱她,每一封信中都会问到她的情况。她原来以为父亲就是一位铁骨铮铮的军人,没想到家书里的父亲是那么感情丰富,那么富有爱心!
见证抗战的珍贵史料
左权写作这些家书时,正值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敌后战场也迎来了最为艰苦的岁月。日军抽调重兵疯狂进攻华北抗日根据地,采取“三光”政策、“囚笼”政策、“铁壁合围”、细菌战等,根据地军民遭受极大的损失。左权协助彭德怀副总司令指挥了百团大战等一系列反击作战。
对于根据地的困难局面,左权在家书中也有具体的描述。第一封家书中说:“敌人的政策是企图变我根据地为一片焦土,见人便杀,见屋便烧,见粮食便毁,见牲畜便打,虽僻野山沟都遭受了损失,整个太北除冀西一角较好外,统均烧毁,其状极惨。”第四封家书中说:“现边区受敌重重封锁,腹地亦密布钉子,敌图化[划]边区西侧为治安区,腹地为无人区,即以最凶恶的手段实行三光政策,并村等等,以遂其澈[彻]底毁灭我边区之目的。边区现已陷入极严重的斗争环境,困难也大为增加了。”第九封家书中说:“敌人的残酷仍然如故,军队损失虽然不大,老百姓却遭殃不小。敌人新的花样就是放毒。在军队指挥机关驻地,在地方,在某些政权机关及某些群众家里,满布糜烂性毒质[物]。在我们去年的原驻地布毒不少,我及廿二号的房子都布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