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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秦淮八艳与八大胡同妓女的区别在哪里?(13)

这样的场所,明显不仅是男欢女爱之地,而演变为公共思想的空间。它的出现,证明了南京公共思想的活跃,也证明了开展这种思想交流的强烈需求。它是对“庙堂”式思想空间的打破、破除,这里所论所谈,必非冠带之说、茧疥之思,而无忌无拘、放任自由。它是自由思想地带,也是个性地带,“狭邪之游,君子所戒”,青楼非书斋,君子可留书斋不必来此,来此即不必道貌岸然,而要嘻笑怒骂、真性示人。然而,秦淮河畔的个性,不再是“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不再是魏晋风度,不再是孤高自许、自外于世,这里的个性解放指向社会解放,以历史变革为己任,追求群体价值认同……

聚会、宴饮、放谈,追逐名媛、沉湎爱情。这样的场景,我们在十八世纪欧洲(尤其法国)许多小说、戏剧、诗歌、传记、绘画中见过。比它早一百年,“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流,甲于海内”的南京,也曾有过。这既非巧合,也非形似,而发乎同样的时代和精神气质。可惜“千古江潮恨朔风”,白山黑水的寒流,将此一扫而空。又可惜时湮代远,中间隔了三四百年之后,今人既不知道也不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说起秦淮香艳,仅目之为花间月下。

余怀以将近耄耋之年写就的《板桥杂记》,而今似乎已成一篇花柳实录,只从窥淫的角度引起阅读兴趣。无人去思考,那颗古稀之心,何以被年少之际狭邪往事久久稽淹;也无人注意他自序中的表白:

聊记见闻,用编汗简,效东京梦华之录,标崖公蚬斗之名。岂徒狭邪之是述、艳冶之是传也哉!

东京梦华之录,即《东京梦华录》。此书乃孟元老南渡之后,为繁华汴梁献上的追忆。余怀效之,以《板桥杂记》为锦绣南京——尤其是崇、弘间我所称的那段“革命和爱情”——奠祭。书中叹道,鼎革后,“间亦过之,蒿藜满眼”。尤侗为该书题言,亦曰:“未及百年,美人黄土矣!回首梦华,可胜慨哉!”

余怀《后跋》说:

余甲申以前,诗文尽焚弃。中有赠答名妓篇语甚多,亦如前尘昔梦,不复记忆。但抽毫点注,我心写兮。亦泗水潜夫记《武林旧事》之意也,知我罪我,余乌足以知之!

他写的不是事和人,是心。而这颗心永远留在了“甲申以前”,那是中国的一段不幸夭折的历史,是一种我们今天已经触摸不到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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