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朝靖康南渡后,中原的华夏政权与敌人相交时,“和”“战”主张便处于一种不平衡状态。在强敌当前时,不管有没有力量,凡是主张“战”者,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哪怕自不量力,但民间的评价总是较高;相反,主张“议和”总是与丧权辱国、胆怯畏敌甚至汉奸形象联系在一起。若以个人的公共形象与历史评价考量,一个大人物主战比主和的风险要小得多。
其实在中国的汉、唐两个最为强大的王朝也有过不得不议和的屈辱史。汉初有高祖白登山之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靠“和亲”来维系与匈奴的关系;陈寅恪在《论唐高祖称臣于突厥事》中说:
独唐高祖起兵太原时,实称臣于突厥,而太宗又为此事谋主,后来史臣颇讳饰之,以至其事之本末不明显于后世。
后来因为汉武帝时国势强盛,彻底击败了匈奴。唐朝自太宗开始,通过五次与突厥的战争,彻底击败东、西突厥,唐朝皇帝被游牧民族奉为“天可汗”。于是,当初的屈辱历史在胜利后反成为卧薪尝胆的佳话。宋以后,中原政权对北方的异族政权,胜少败多,长期处于劣势。越是弱势,越忌讳于和谈。而不惜一战的调门反而能博得喝彩声。
韩侂胄的悲剧很具有典型性。
韩侂胄(tuōzhòu)(1152年-1207年),字节夫,相州安阳(今河南安阳)人。他出生名门,是魏郡王韩琦的曾孙。韩琦是北宋名臣,宋夏战争爆发后,他与范仲淹率军防御西夏,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人称“韩范”。后又与范仲淹、富弼等主持“庆历新政”。韩琦为相十载、辅佐三朝,为北宋的繁荣发展做出了贡献。
与祖上有大功不同,韩侂胄能居于高位,不是治国安邦有什么出众的贡献。他是宪圣皇后吴氏之甥,恭淑皇后韩氏叔祖,是外戚。他以恩荫入仕,也不像韩琦那样进士出身,考出来的。淳熙末年以汝州防御使知閤门事。绍熙五年,与宗亲赵汝愚等人策划绍熙内禅,拥立宋宁宗赵扩即位,以“翼戴之功”,初封开府仪同三司,而后官至太师、平章军国事。可以说,外戚的裙带关系和关键时刻的投机让他位极人臣。
李自成的大顺军和明朝是一对天然的敌人,从李自成参加农民起义以来,李自成与明朝斗争了十几年,然而在李自成和明朝双双寿终正寝之后,大顺军的余部和明朝的残余政权南明之间却成了一对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