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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发奎:唐生智乱杀共产党人,我不能这样干

2017-12-18 10:16:14    环球网  

张发奎长期供职粤军,历经多个层级,对粤军状况可谓了如指掌。他详细讲述了粤军的征募、训练、薪饷、伙食、衣着、武器、奖惩、通讯、情报、补给等方面的状况,有趣的是,他提到,当年“当部队奉命驻守某地时,士兵会自己饲养猪与鸡,栽种蔬菜,以改善伙食”(18页),看来部队自力更生在中国也是其来有自。当然,他也没有讳言:“每当商人们告诉我们,他们想设立一些番摊(赌桌)或烟榻,允诺每月缴付一笔贡金,我就答应了。用这一方法,我赚了一大笔钱。”(41页)坐地分肥,这就是当年军人的常态。

成为国军后,张发奎从旅长做到国民党临败退前的陆军总司令,风雨沧桑二十多年。对每个时期国军的状况,张发奎都有回忆,他回忆北伐时期,“民众为我们当挑夫、当侦探、抬伤员。烧水煮粥,也帮助我们破坏铁路。有时他们收取酬劳,但有时也会自愿提供服务”(59页)。这样的状况,历史研究者常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对抗战时期后勤供应的回忆,尤具意味。

抗战爆发后,中国不仅军事上受到强大压迫,后勤系统要维持庞大的战争机器运转,也相当艰难。张发奎提到:“士兵每月有两元医药费,但随着通货膨胀加剧,几乎买不到什么东西。有时冬天过去棉衣还没有运到,士兵只好挨冻。随着战事的持续,士兵们的情况无疑日益恶化。”(228页)1941年,鉴于粮价飞涨,军粮购办困难,国民政府推行田赋征实,即将原来的货币纳税改为农产实物交税。这一改变,张发奎认为最大的成效就是避免了军队与民众的冲突。因为“部队的食米供应方面,由中央向各省规定每年应征粮的总数,各省主席再将征粮数摊派到属下各县,然后保长告诉民众把应缴粮食送到县政府,由县府报给行政专员,后者依次呈报省政府。省政府交给我一张全省各县的征粮统计单,我将食米定量分派给军级单位”(236页)。军粮供应,由军队和地方政府接洽,军队不再和民众直接发生关系,避免了军民关系因此恶化。

作为读者,对张发奎所述这样一种制度的改变特别注意,是因为当今的普通读者乃至史学研究者,对当年许多制度的演变及其后包含的意义,缺乏足够了解,一些似是而非的说法、口耳相传的讹论长期左右着人们的思维,很少有人能够耐心对当年实际运作的状况做细致入微的考察。作为一个口述访谈,能够花这么多的篇幅谈论这些话题,足可见访谈者的精心、关怀和训练,而张发奎作为一个相对单纯的军人,其回忆也颇具参考价值,值得阅读者认真对待。

一部访谈不可能涵盖一切,能够在访谈中尽可能挖掘出访谈对象潜藏于心中的历史秘辛,已经难能可贵。这部访谈面对历史的态度,可以部分纠正笔者已经形成的对回忆录深刻疑虑的偏见。在诸多自吹自擂的回忆录的汪洋大海中,这部回忆录告诉我们,毕竟,回忆录也还是可以这样写的。尽管,没有也不可能有完美。

(责任编辑:杨晓晨 CN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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