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胄女学暂缓兴办,可能是慈禧因为张之洞等人的反对而出现了动摇,或是因为朝野舆论而做出的策略性让步。好在女学堂章程奏定已于时不远——3月2日,《大公报》登载女学章程“业经议妥,将于开印后入奏”。六天之后,《奏定女子小学堂章程》和《奏定女子师范学堂章程》正式颁布实施。而在同一天,《大公报》上刊载的消息,令关心贵胄女学堂的读者欣喜不已:
贵胄女学堂事,政府已会同学部妥议,约于春间即可开办。闻荣寿公主已面奉皇太后慈旨,充当贵胄女学堂总监督。
1904年的癸卯学制中,女学“流弊甚多,断不相宜”,而此时则认为“女子教育,为国民教育之根基”,“欲求贤母,须有完全之女学”,贵胄女学堂的兴办自是名正言顺。
被慈禧指派为总监督的荣寿公主是恭亲王奕䜣长女,幼年颇得咸丰皇帝喜爱,与志端婚后五年即守寡,长侍于慈禧身边,“恭谨持正,终身得太后之宠,有时进谏,太后亦多采纳之”。有趣的是,类似于容菱、德菱姊妹,荣寿公主对英文亦有兴趣。但其任贵胄女学堂总监督一职并未成为定议。不久之后,《申报》刊载消息,透露此事引起了北洋亲贵袁世凯的注意,而他密保推荐的人选,则是京津女界中享有大名的吕碧城。袁氏认为吕“才优品卓,堪充贵胄女学堂总办之选”。
吕碧城荣膺贵胄女学堂监督之职的最大资本,不为才华出众,而是她主持北洋女子公学的经历。北洋女子公学成立于1904年初冬,吕碧城为创始人之一,并主持全校教务。1907年夏,日本国民新闻社社长德富苏峰参观天津公立女学堂时,曾对吕碧城大加赞扬。北京报界则称其为“近日女界中独一无二的名家”。而且北洋女子公学的学生大多为官宦闺秀,与筹议中的贵胄女学堂性质相似,吕氏自己就曾认为女子公学“有日本华族女学之概”,时人也将其比于华族女学校学监下田歌子。袁世凯对吕碧城的推重,自然不足为奇。
本文选自《晚清北京的文化空间》中的《“贵胄女学堂”与晚清北京女子教育》一文,文章作者为黄湘金,较原文有删节修改,小标题为编者所加,非原文所有。已获得出版社授权刊发。
作者丨黄湘金
摘编丨何也
编辑丨青青子
导语校对丨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