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维新党人,李鸿章确实采取了与慈禧太后完全不同的态度,当然不至于说是公然抗旨,然保护部分维新党人,也是事实。
这种态度,某些人认为是他“会做人”、两边讨好,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权益。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无疑是不假思索、以己之心度人的产物。
在清末诸大臣中,李鸿章是眼界较为宽广的一个,他曾出洋访问俄、德、法、美等世界大国,对当时的全球形势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他也曾亲眼目睹西方国家的发达。也正是因为眼界宽广的缘故,他其实赞同大清应该变法一说,在强学会成立之初,他就曾拿出两千两纹银,捐给强学会,虽然被拒绝,但仍然没有与维新派完全断交,而是暗中给予支持。
当然,李鸿章也是一个在大清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枪手,完全明白决定大清走势的力量在哪里?随着维新派与顽固派斗争的深入,矛盾激化,双方力量对比也逐步明朗化。当大清国上层风向改变之际,李鸿章显然是敏感地窥测到了,慈禧太后为首的顽固派绝不允许变法继续下去,而大清国的权柄,事实上仍然掌握在他们之手。
在现实与理想面前,熟谙中国世情的李鸿章,选择了闭口不再谈变法,公开站在顽固派一边。
譬如说,某次慈禧太后与御前大臣议事,在谈到康有为、梁启超等人时,李鸿章如是说: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人士“皆书院经生,市井讼师之流,不足畏也”。这种在慈禧太后面前故意贬低变法派的态度,很明显是在保护变法派,降低慈禧对此事的关注度。
而当慈禧太后对外国保护康有为和梁启超表示愤怒时,李鸿章又说:“外人不达华情,误以其国士拟之,故容其驻足,然终当悉厥行藏,屏之且恐不及。”与上文相似,他其实也是明里贬低变法派,实则有忽略之嫌疑。
而就慈禧太后论,慈禧发现李鸿章确实不是维新派的同党,而以大清的局势,又非得将其视为左膀右臂不可,于是便做出决定,那就是任命他担任两广总督,到康有为的家乡镇压维新派势力。
事实上,李鸿章到广东,第一件事居然是保全康有为的祖坟(貌似逆反之主党,挖坟也是常见待遇之一);当然他还是贯彻了慈禧的旨意,譬如说他逮捕了部分保皇会员的家人,还与港督交涉,要香港协助其逮捕康有为梁启超,当然英国人没理会,他也没真的千里大追捕。
李鸿章有个亲戚叫孙宝谊,其实也是维新派成员。在赴广州就任之前,他曾对孙说:“我是奉慈禧的旨意去捉拿康有为和梁启超及其余党的,若将此二人捉拿归案,功劳之大超过镇压太平天国和剿灭捻军,凭如此大功,我可以加官进爵。”
这话听上去很主流很正确,但孙宝谊随后说:“你要捉拿维新余党,首先将我抓去好了”之际,李鸿章居然立马改口,说了这么一句:“我怎么能抓你,我也是康党。”
当然有人怀疑这话是否属实,那么就用另一段对话,发生在李鸿章和伊藤博文之间,当时李鸿章提出:“康有为一人恐逃往贵国,倘果有其事,贵侯必能执获送回敝国惩办。”伊滕回答则很简单:“按照万国公法不能如此办理。”
而李鸿章又怎么说呢?他的态度其实是赞许伊藤的,还说了一句:“康有为日后可大有作为。”(当然,实际上后来的康有为辜负了老李的厚望)
就李鸿章的地位而言,这也是他在权力范围之内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要知道,以他的能力与见识,是无法发动一场革命来推翻清王朝,搞什么资产阶级共和国的。但也正是这样的能力与见识,他完全明白大清国继续守旧拒变的结果,他在某种程度上保护维新党,其实也是在保护自己的想法。
至少,李鸿章比慈禧太后强太多,比那些固执守旧的顽固派官僚强太多,只是时不与人、莫可奈何而已。
对于慈禧太后而言,李鸿章绝对算得上是大清帝国的肱骨忠臣,李鸿章书生出身投笔从戎,从曾国藩的幕僚到淮军统帅,不但得到了老师曾国藩的不停提拔,长期垂帘听政掌握清政府最高权柄的慈禧太后也对李鸿章青睐有加。
如果说南怀仁设计的那辆蒸汽车是第一辆概念车,那么袁世凯送给慈禧的就是北京历史上第一辆真正的汽车了。不论怎样,这对北京来说还是新鲜玩意儿。身为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总想着怎样讨好这位“老佛爷”。
珍妃,就是恪顺皇贵妃,出生在1876年,是满洲镶红旗人,是原任户部右侍郎长叙的女儿。第五个女儿是珍妃,是妾室所生,除了珍妃,长叙的女儿还有一位也入了宫中,就是四女,成为了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