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直门附近,我遇上了极度拥挤的人群,要是在欧洲的话,我会对此感到害怕,但此时我却是泰然处之。置身于苦力、车夫和骑者的叫喊声,以及马嘶驴叫声之中,我静坐在黄包车里,安详地抽着一支雪茄烟,知道暴力决不会发生。一会儿,我的脖子边出现了一个马头,一会儿又差点拥抱一头温顺的小驴子,就这样一步步捱过了东直门的门楼,来到了四方形的瓮城里,那儿站满了中国士兵,并且通过箭楼来到了城门外的一片开阔地。那儿有成百上千的骡车运载着城外的人翻山越岭,朝这儿赶来。
在凌厉的寒风和来自戈壁滩的风沙中,经过了半个小时的上下坡,我终于来到了可以观看送葬队伍的看台处。在外务部的门口,有一些神情严肃,会说英语的官员们在接待客人和收取入场券。没有得到通过公使馆发放的入场券是不容许进去观看的。
亭子前面的道路上挤满了人,他们好奇然而并非无礼地瞪着那些被称作“番鬼”的洋人。送葬队伍如何能通过这儿将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整条路都完全被堵死了。在七点或最迟七点半的时候,所有的来宾都得到齐,因为那时所有的道路都要被封闭。七点一刻时,送葬队伍离开了紫禁城,但一直到了十点半,从亭子里的看台上才终于望见了送葬的队伍。如何能在瞬息之间就清理出一条道路,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穿着现代军服的中国骑警骑着蒙古矮种马来到了这儿。就像是施了魔法一般,道路上成千上万的旁观者全都被赶上了小土丘。没有发生任何搏斗和争吵,在欧洲也许要半小时才能解决的问题,这儿只用了瞬间的功夫。警察们骑着灵巧的小矮马,潇洒地跑在路上,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清空了道路,使大家都站到了小土丘顶上。
从城里出来的送葬道路大多是下坡路,道路两旁都是小土丘,因此从亭子那儿可以把送葬行列看得非常清楚。打头的是一队穿着现代军装的长矛轻骑兵,装束齐整,举止得体;接下来是由仆役们用手牵着,成一列纵队的小矮马;再后面就是一大群身穿猩红色绸缎衣服,帽子上插着黄色羽毛的仆役,大约有几百人,他们轮换着抬灵柩。
紧接着又是另一队长矛轻骑兵,在他们的长矛上飘扬着红色长条旗,后面跟着马枪骑兵。他们属于皇家禁卫军,身穿有红镶边的灰色军衣。后面又有一排排穿着红衣服的仆役,举着绿、红、紫、黄等各种颜色的旌旗和低垂的绸缎条幅。那些举着鲜艳旌旗的仆役行列没完没了,似乎他们把皇宫里的旌旗全都搬出来给已故太后送葬了。
对于慈禧太后而言,李鸿章绝对算得上是大清帝国的肱骨忠臣,李鸿章书生出身投笔从戎,从曾国藩的幕僚到淮军统帅,不但得到了老师曾国藩的不停提拔,长期垂帘听政掌握清政府最高权柄的慈禧太后也对李鸿章青睐有加。
如果说南怀仁设计的那辆蒸汽车是第一辆概念车,那么袁世凯送给慈禧的就是北京历史上第一辆真正的汽车了。不论怎样,这对北京来说还是新鲜玩意儿。身为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总想着怎样讨好这位“老佛爷”。
珍妃,就是恪顺皇贵妃,出生在1876年,是满洲镶红旗人,是原任户部右侍郎长叙的女儿。第五个女儿是珍妃,是妾室所生,除了珍妃,长叙的女儿还有一位也入了宫中,就是四女,成为了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