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对广东治安的败坏,也是深恶痛绝。1897年1月澳门《知新报》说:“地球各国,盗贼之多,以中国为最;中国盗贼之多,以广东为最。”1899年11月的《广东日报》,在《说贼》一文中说:“今日广东,贼之密布如棋局,遍地皆贼,官无文武,皆以防贼为虑;家无贫富,皆以防贼为虑……翻阅省港各报,其内地纪闻一栏,纪贼之现象者,十事而六七。”
广东黑道渐渐失控,越来越多的地方士绅,为了自保也不得不加入帮会。黑道势力壮大,不仅敢于与官军正面冲突,而且也不放过境内的洋人,西江上不断发生的劫掠谋杀外籍人士的案件,给了一直谋求势力扩张的英国人以充分的借口。
严打
在李鸿章之前,广东历届督抚并没有在打黑问题上掉以轻心。而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出动正规军“清乡”,这成为广东的社会常态,一
直延续到民国。
根据张之洞的奏折,“清乡”就是要“示以军威,勒交匪械,如敢抗拒,即行围捕,痛惩积恶,重治窝家”。除了组织军警进行运动式的打黑之外,广东最常采用的管理方式,是大办团练与完善保甲制两种。
广东官员指望“办团练以助兵力,查保甲以绝匪踪”的思路,在实施过程中,还大大促进了广东的各种地方势力迅速成为武装集团。为了供养这些民兵组织,各地不断出台土政策、土办法,向普通民众强行摊派,民间固有的宗族矛盾、区域矛盾,因为枪杆子的失控而更趋严重,在客观上推动了整个社会的“黑帮化”。
李鸿章接手时的广东,就是这样一种状况。
1900年1月27日,到任近10天的李鸿章,经清廷批准,全面放开了广东的赌博行业,以广开财源,筹集包括打黑在内的经费。对于李鸿章到任后全面开赌,梁启超是大不以为然的。梁氏在《李鸿章传》中评论说:“粤中盗风之炽,其源实由赌风而来。盗未有不赌,赌未有不盗。鸿章之劝赌也,美其名曰缉捕经费,其意谓以抽赌之金为治盗之用也。是何异恐民之不为盗而以是诲之?既诲之,而复诛之,君子谓其无人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