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由于唐高宗李治懦弱,朝中大权尽归武则天及其羽翼。但是,武则天在中国固有的法理道统上无法找到依据和支撑,就不得不转向佛教之经典寻找隐形的支撑。加之她与佛教原本就有着不解之缘,入宫后社会风俗的影响以及后来入感业寺为尼的经历使她与佛教逐渐结缘。随着对佛教的感情日益加深,她君临天下后,便开始大力扶持佛教。
一些相士为曲意逢迎,便认定武则天是弥勒佛转世。于是,在全国大力弘佛,宣扬弥勒降世,编著《大云经疏》,并下令各州兴建的寺庙塑弥勒大佛以供奉,“北大像”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得以塑造的。
从阿富汗的故地犍陀罗到敦煌,塑像还发生了一个根本性的变迁,这就是犍陀罗的佛像艺术基本都是雕像,而到了莫高窟洞窟,佛像基本都是泥胎的塑像。
其中的原因,是因为鸣沙山乃砂砾岩,无法像犍陀罗和龙门、云冈石窟那样在山体上直接雕刻。但神奇的中国工匠们运用它们奇特的想象力和艺术表现力,通过木构、泥胎、涂彩的工艺手法独创造出了这一艺术表现形式。至此,不但从内在的价值观念上,从外在的艺术手法上,也全面实现了佛教艺术的中国化。
文明:从神走向人间
弥勒佛是中国佛教中地位很高的崇拜对象。晋代中原地区已经流行弥勒信仰,十六国时期,西北地区的石窟中出现了弥勒造像。弥勒造像原为佛装和菩萨装两种类型,后在长期的演变中产生了多种式样。
五代后梁时,布袋和尚的形象被当时的人们认为是弥勒化身。于是,经过中国传统文化审美意识的加工,大肚弥勒便以一个丰硕肥胖、笑口常开、轻松随便的胖和尚形象走进了民间,从而给佛教殿堂中规整严肃的造像群带来了一种充满平民气息的新因素。
大肚弥勒寓神奇于平淡,示美好于丑拙,显庄严于诙谐,现慈悲于揶揄,代表了中华民族宽容、和善、智慧、幽默、快乐的精神,也蕴含了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期待,不仅成为中国佛教的形象大使,也是中华民族的形象代表。
进入中国后的佛教艺术,不但在艺术手法上进行了中国式的创造,在价值观念上也更多地走进中国普通众生的审美。此时的佛教,虽为佛教之名,其内核和艺术表现形式已经被全面中国化和平民化。
无论是艺术还是文明,只有大踏步走入人间,才能焕发出蓬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