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八年,湖南巡抚范时绶正在监督武举人的选拔,突然有人向他报告,有位白胡子老头要向他献策怎么捉拿朝廷钦犯马朝柱。马朝柱是早几年白莲教起义的领袖,虽然已经被平灭,他本人却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虽然这次起义与湖南关系不大,但如果能抓到马朝柱,也算大功一件,因此范巡抚立即同意与此人见面。
这个老头被带到巡抚面前,他一身生员打扮,发须皆白,垂垂老矣。但他精神矍铄,也非常健谈,开口便自报是江西抚州府生员,叫做刘震宇,并呈上自己的一本作品。范时绶一看封面,叫做《佐理万世治平新策》。他见多识广,心里就知道这是一位屡试不第的老学究,冲着帝师去,要给朝廷指点江山。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先生所说可以抓到马朝柱的办法在哪里呢?”
乾隆(剧照)
刘震宇更加兴奋起来,眉飞色舞的说:“大人,这本书中有‘清户口’、‘限归期’,‘查船户’、‘设评事’等计策,只要按照这上面的做,抓到马朝柱是不成问题的。”
这时候,另外一个主考官,湖南的二号人物,布政使周人骥也过来了。两个高官一起仔细翻阅了这本精致的书册,忽然抬起头,不约而同的喊道:“来人,将刘震宇抓出来,交由长沙、善化二县仔细审讯。”
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清朝之前的读书人,可以上书言事。有的朝代,朝廷还广开言路,甚至连穷乡僻壤还设立专门的机构,收集民间的建议。然而,清朝却是一个例外,清廷有过明确规定“生员不许一言建白”。也就是说,你还没取得进士功名,就要老老实实读四书五经,没有资格向朝廷唧唧歪歪。
审讯之后,两个官员的态度却有所不同,巡抚范时绶认为刘震宇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无非是读书读多了,又没有能登科,自寻一条出路,希望能够另辟蹊径来博取功名,算不得什么大事。至于他神神秘秘拿出来的那本书,“系陈腐套袭之言、迂阔难行之事”,不值一提。
雍正留给乾隆的这个辅政大臣叫张廷玉。张廷玉出身于书香世家,是大学士张英的次子。在康熙年间参加科考入翰林院,后被调到南书房给康熙做秘书工作。康熙死后,张廷玉的新领导雍正尤其看重他。